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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 她的公寓不大,近乎单调的空间缺乏装饰品。

 两个小房间,一个卧室、一个书房,客厅中间除了三脚钢琴外,没有别的东西。厨房也是小小的,没有餐桌,平常她都搬了张椅子,就著厨具吃饭。

 “你的房子很不女。”这是欧清对它的评语。

 她懂他的意思,一般女的房间多少有些小布偶、‮丝蕾‬桌巾等,她这里除了生活必需品外,没有多余东西。

 “你先洗澡,我去买点东西煮给你吃。”

 打开柜子,她整理一套新的沐浴用品,递到他手上。

 “好。”接手她的东西,欧清没反对,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的确让人疲倦。

 “早点回来,我会想你。”

 一句随口话,敲动她的心弦。有人为她等门?悄悄地,感动爬满心间。然,下一秒,慕情提醒自己别太认真,更提醒自己,蝴蝶总为每朵鲜舞跃。

 点头,微笑,她态度恢复。

 一个小时后,她煮了碗海鲜面,进房间叫欧清吃饭,却发现他身站在衣柜前,单单在下围起浴巾。

 慕情直觉想逃,可是…这男人是她的丈夫啊!何况,屋子就这么大,能逃到哪里。

 “你还没整理好?”慕情讷讷问,偏过视线。

 “我想找地方放行李,—不小心发现,你的衣服实在是…”

 “乏善可陈?”没错,她只穿黑色农服。

 “你那些五颜六的怪衣服呢?”

 “我说过,那些只是意外,并非常态。”她轻轻地解释。

 “看来,我得重新认识你。”双手横,欧清笑眼望她。大家闺秀不符合他的需求,但她…可以再谈。

 “希望不会让你大吃一惊。”说著,慕情走到衣柜旁,替他打理衣服。他带的衣物不多,要待三个月,恐怕她得找个时间去帮他添购,天要冷了。

 大剌剌地,他接手她送过来的睡衣,没进浴室,他不避讳地直接在她面前拉下浴巾、穿衣服。

 尽管偏开视线,慕情的脸还是红到耳,像透的番茄,让她差点中风。

 “可惜。”他爱透她的羞涩,尽管他总认为女人的羞涩,是种带了暗示的做作,但他喜欢。

 “可惜什么?”不敢抬头,她低眼,认真整理他的衣服,少了浓妆作掩饰,她缺少追求男人的勇气。

 “你少吃一餐丰盛。”

 “有吗?”不动飞机餐的人是他,不是她。

 “有没有听过秀可餐?”捧起她的脸,他她看自己的。想痹篇?他不容许。“怎样?好吃吗?口水满地了?”

 他笑得放肆,没见过男人比他更无赖。

 “我不饿。”

 慕情伸手,贴在他的手背,想抓下两只大章鱼,可是,恶劣的章鱼巴上猎物,不肯松开。

 “多少‘吃’一点吧,你长得太矮小。”

 突然间,欧清觉得用蛮力征服女人,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。

 慕情无奈,垂下手,面对一个身强体健、孔武有力的男人,她的挣扎纯属多余。

 “对于类食物,我…过敏。”慕情撇开脸,对帅哥过敏是种要不得的病症,可是,她病发了,而附近的医院客满中。

 “你吃素?不行、不行,吃素的女人不能带给我幸福,快告诉我,你已经改变心意,我不想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创下离婚新纪录。”

 “你想控制我的食欲?”

 “不,我要你习惯食,并且…食髓知味。”

 轻轻一个痞笑,他将她进自己怀中。该死的契合感填充,满满的、满满的快乐充斥。看来…娶小野猫是个相当不错的主意。

 低头,头碰上她的额头,大家闺秀的腼腆、大家闺秀的羞涩、大家闺秀的被动,接在这些“大家闺秀”之后,依正常情况,他应该叹口气,拂袖而去,然后再一次向自己肯定,他这种人不适合大家闺秀。

 可是,今天有点反常,他非但不想转身离去,还想就这样抱住她、环住她、贴住她,不放手。

 “你要做什么?我吃?”

 那种眼光,是不是叫作绝?她咬咬下,尴尬卡在两人中问。

 “可以吗?”欧清问。

 这是徵询。爱前,他从下徵求对方同意,对于眼前的反常,他只能说…婚姻很容易改变一个男人,尤其是娶到小野猫的男人。

 “妈妈没数过我,我不会。”

 摇摇头,但不论她怎么摇,他的额头始终顶在她额间。她可否解释成,他对她…不放手?

 “这是技术问题,很容易克服。”

 吸引力增加,他的鼻子摩蹭上她的。

 “说的永远比做的容易。”

 暖暖气息上她的睑,沐浴的芬芳环圈住新婚夫

 “放心,有人带领,你不会太辛苦。”

 他的滑往她的颊边,濡让她阵阵心悸。

 “大哥,在新婚夜向子宣扬自己的经验,缺乏道德。”不过是贴近,她已经觉得不能呼吸,偷偷深气,闭眼,解释不来这种滋味与感觉。

 “你宁愿我骗你?”

 慕情点头。她曾以为男人都像父亲,宁显负尽身边所有人,也要坚持自己的爱情。

 收拢双臂,他与她更贴近,一个小小的用力,他将她抱高,坐在五斗柜上。

 “傻瓜,唯美爱情只出现在偶像剧。”又一次,他否定爱情。

 “即使拚命追求,也求不到吗?”慕情小声问。

 “对于不存在的东西,怎么追?”他反问。

 “对啊…我总在追求得不到的东西。”喟然,难怪她始终徒劳无功。

 “没关系,至少你拥有我。”

 他俯身吻住她,热辣辣的吻盖上她的心,慕情想问,这个“拥有”的时效有多长?然,忽地她忆起,他说过,他害怕窒息…面对这种男人,她的手中不该藏有绳结。

 小小的手攀上他的背脊,她说服自己,别再去追求不存在的东西。

 爱也好,也罢,不过一时兴起,只要拥有眼前片刻,何必去心未来噬心?

 “小野猫,你很美丽。”他的吻落在她纤白颈项上。

 “谢谢。”他对所有与他同的女人,都说过相同的话吧!

 褪去她的衣物,他的手在她背脊问眷恋…

 男人的息声在她耳边响起,那是亢奋?

 慕情不懂,她一向自矜自持。

 清凉空气抚上她不著片缕的单薄身子,她微微颤栗。

 细心的欧清环起她,将她抱往上,轻轻放下,魅笑容扬起,他是女人克星。

 “会痛吗?”她问。

 “这种问题对男人是侮辱。”

 语毕,他低头吻她,齿相,他的舌在她口里采访,寻找她的津。

 火苗一簇簇往下点燃,她的心、她的胃、她的所有知觉,因这道火焰烧灼。心在狂奔、呼吸紊乱,倩呵…他不信身下的小野猫未曾经历过洗礼,他任由自己的高昂主宰情,若千个灼吻,他膜拜了她洁白身躯上的每寸美丽。

 黑色褥间,白得人的体,对于他,这是全新经验,一个看来乾净清纯的小野猫,魅惑著他的望。

 捧住她的身子,一个掹力贯穿。

 突地,他定格的动作和她进出的眼泪一样尴尬。

 “你…”天,他娶到濒临绝种的稀有动物了,明天他要去翻翻世界纪录,看看小野猫的名字有没有刊登在上面,标题是…全球最后一个高龄‮女处‬。

 下疼痛,她不晓得这种时候大部分女人会做什么事情,但她急切想做的,是抹去他脸上的讶然。

 “你还要坚持我的问题侮辱到你了吗?”

 “不要怕,我有补救方案。”

 接下来,他很用心地实行起他的“补救方案”

 他又吻、又、又、又,硬要将她的神志驱逐于外,他要她意、要她不能自已、要她满心满意问,只有身上的他。

 慢慢地…她勾住他的脖子;慢慢地…她诚心奉献所有的自己;慢慢慢慢地…狂带领她尝遍新婚乐趣。

 至于那碗海鲜面,抱歉,今晚的主食是红,不是胆固醇偏高的海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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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“你还不懂吗?你老是追求不存在的东西,这是最愚笨的行为。”

 慕情看着正在痞笑的欧清,困惑地问自己,是否真笨得彻底?

 偏过脸,右方,爸爸扛著小小的慕心,在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原问奔跑,他们的笑声响彻云霄。

 她想加入,但一堵看不见的玻璃阻挡她的去路,她在玻璃窗外大喊,爸爸笑着对她摇头“离开,这里不是属于你的地方。”

 她回身寻找欧清,他身边靠著丽女子,他拥著她、吻著她,无限温情,一时间,她不晓得自囚乙该何土厶何从。

 背过身,她想从另—端离去,却发现四周都是断崖峭壁,—不小心,就是粉身碎骨。

 身后,爸爸、慕心、欧清和美女子的笑声一波波传来,他们的快乐彰显出她的苦痛。

 闭眼,心在扯痛。跳下去吧,跳下去后再也感觉不到痛…‮腿双‬一纵…

 慕情尖叫,从梦中惊醒。坐起身,她猛烈息。

 身后,男子一双黝黑的凌厉眼睛在黑暗中盯著她的背影,带著深思和研判,不同于平时的轻慢。

 她经常被恶梦吓醒?她在害怕什么?

 抹开泪水,慕情蜷起身子,头埋人手臂中间低泣,须臾,扪眉,她鼻子,轻声的对自己说:“慕情,勇敢点,你可以应付的。”

 回身,再躺回铺时,发现身边人影,动作梢梢暂停,半晌,紧绷的情绪松弛。“笨慕情,你结婚了,忘记了吗?”

 轻轻趴到他身上,慕情就著裔外月光,细细在心中描绘他的形象。

 “慕情,你应该足,虽然爸爸把最好的男人给慕心,上帝却把次好的男人留给你。”只不过,她能留住这个次好男人多久?一年、半年、三个月或更短?慕心不是乐观的女人,长期的不安全感软不会她放心。

 她居然说他是次好的男人?!欧清不满,难不成她心里喜欢的男人是她父亲留给慕心的那一个?

 慕心?慕情?故事中,她们是异母姐妹…

 欧清在心里搜寻有关这个名字的所有资料,他记得,飞机上,慕情告诉过他,慕心的婚礼还上过新闻头条,冲著这些资料,他有本事挖出慕情的十八代祖先。

 动作轻巧,慕情怕弄醒他,她的手圈住他宽宽的,脸贴住他怦怦跳个不停的心脏。

 那年,她借酒装疯,躺进爸爸的怀里,寻求一份安全,几度夜里醒来,只有空空的夜幕陪著她落泪,现在,有了专属怀抱,眼泪再不会寂寞。

 忍住哽咽,任泪水漫过他间,多年的下平有人疼借,多年的遗憾有人爱怜,这种感觉很

 如果,如果将来她有了女儿,她就要这样子,夜夜抱菩她入睡,她要她贴在自己身上,为她唱催眠曲,不让她认识害怕…

 她还要哭多久?哪有人拿眼泪当自来水洗脸?美国又不像台湾老缺水,爱哭也得分程度好不好?房花烛夜哭成这样,人家会误以为她不幸福。

 在欧清想出声干预时,突然,他听见她的声音,她居然…在唱歌?

 我戴著面纱和镶著假钻的头缀参加这场期待已久的化妆舞会

 我知道这将是我唯一的机会与你熟悉却又陌生地相对…

 或许是这个流行戴面具的社会而我也尝尽了被忽略的滋味

 你终于温柔地走向我赶走灰姑娘的自卑…任我旋转任我陶醉…

 摘录自梁弘志的化妆舞会

 她的歌声很好听,这是很早以前他就知道的事情,时光荏苒,她的声音依然清亮,也依然带著淡淡寂寞。

 她的面具在他眼前卸下了一部分,另外一个部分呢?是无人探究的空间?

 不管怎样,她的自卑、她的被忽略,都是他拢在手中的责任,她只能在他怀中旋转陶醉,她的泪水只能在他怀中获得包容。

 拌声低了,前的小女人偎在他口入睡,叹息,欧清带著足和他不太识的幸福感,环住他的新娘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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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他很忙,从住进她家中的第二个白天起,他就有打不完的电话和处理不完的文件。

 意外地,她发现他精通英、、法语,而且法律常识丰富到吓人。

 有回,她笑着问他:“当黑道大哥,到底需要具备多少特珠能力和专业知识?”

 当时,他急著出门,只是匆匆吻吻她的额头,回答说:“下回我拿哈佛的毕业证书给你瞧瞧。”接著,驾车出门。

 他们结婚一个月了,慕情不晓得他在忙些什么,

 常常,天亮,她清醒,他已经出门。在等过一整天,为他开门的刹那,瞥见他皱皱的眉头。

 他告诉她:“你不用替我等门,这样我会有压力。”

 为了避免他的压力,她为他在保温锅里备下饭菜、为他准备好换洗衣物,然后在听见他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时,迅速冲进房间装睡。

 一个小时后,他躺上,扰醒她,一晌贪

 慕情不晓得是否所有夫都以这种方式互动,她只能单方面配合。

 她是乖巧的,从很小的时候就是,她乖巧巴结,不制造混乱,安静等待被人看见。她试图变坏过,可三岁定一生,她的一生定在乖巧那一方面,就是想制造意外,也难以持续。

 这种日子不会太难过,她本就独自生活,从小到大,有一架钢琴,她就能抚平心情,何况这里是她生活四年的旧环境。

 而且,值得高兴的足,她不再作恶梦了,有他的臂膀、他的膛,她替自己找足安全感。

 只不过…隐隐不安埋在心底,她不知道这段婚姻能维持多久,不确定下一个新鲜感会在什么时候降临欧清身上。

 得而复失的感觉很糟糕,她不愿意太早尝到。

 烫平清的衣物,她喜欢在他的衣服上面汲取他的味道;换过单、拖完地板,她知道他是个有洁癖的男人,她心甘情愿为他做所有一切,只因为…他提供的安全感太人。

 想起夜里,他的爱恋、他的狂烈,这个男人很难让人不爱呵…爱?她爱上他了?!对啊,爱上他比不爱他容易。

 不对、不对,她忘了,不可以爱他,那会让他有窒息感…可是,已经爱上怎么办?

 有了,偷偷爱,不敦他知道,不让他察觉威胁感。

 丢下才洗一半的碗盘,她要山山门替他买衣服,把爱他、不爱他这种麻烦问题丢诸脑后,为了待在他身旁,她乐于服从所有规则。

 脑海里勾勒他的形象、心匠幻想他的声音,活生生的欧清在她生命里。有他,她的脚步轻快;有他,她的心情开朗。

 下地铁,步行一段,她到常去的店里买衣服。

 当全心全意爱著一个人的时候,为他做所有事都是快乐的,挑选衣服时,快乐;幻想他穿在身上时,快乐;付钱时也不例外。

 回程,行经她常光临的咖啡店,偏头望向窗内…

 咦?那不是清?好巧,居然在这里碰上,向前,她想打声招呼,可是他的表情让她却步。

 这个男人真是她丈夫?!严肃的表情、严肃的动作,他的五官结满寒霜,没有痞痞的笑容,不是漫不经心,他和她认识的欧清相去太远。

 会不会…是不相同的两个人?可,他是黑道,自有不为人知的一面,很正常啊!如果他不愿意自己看到这一面,她何必强行介入?

 乾笑两声,她决定离开。

 这时,欧清和同桌女子走出咖啡厅。

 对于同,人总有那么一点好奇心,慕情偏头望她,她是个褐发女子,有著深刻五官、明丽眼眸、修长姣美的身材,和高大的欧清站在一起很相衬。

 女人不断对他说话,美丽的靠在他耳边,他听得很认真,过马路时,他扶著女人的后

 心紧了紧,慕情咬住指甲,不要紧、不要紧的,她告诉自己,那是内方人的礼仪、是绅士风度的表现,不应该多存想像。

 她站在原地,自己压抑心酸。没什么的,真的没什么,不过是男女之间的正常社,也许他们是多年老友,也许他们是公事同袍,吃醋未免无聊。

 正当她在胡思想时,对街冲出三个持男子,朝著欧清一阵扫

 危急间,欧清拉著女子冲入咖啡厅,不过是两分钟内发生的事情,对慕情却成了一辈子的痛。

 —阵噬心疼痛,松开提著的衣袋,低头看手臂,慕情才惊觉自己受弹波及,血自衣袖里渗出来,她穿黑色衬衫,并不明显,但血腥味刺著嗅觉。

 他们不是针对她,她已经受伤,那么…天!被当成目标的他,会伤成什么样?

 慌乱问,慕情急著找到他,狂跳的心诅咒自己。

 她要失去他了,就像失去父亲一样,总是在她追到安全感时,就有人遭殃,都是她害的吧!是她…她的不祥在出生那刻便已注定?

 一部黑色车子驶来,三个男人迅速翻身上车。

 慕情下意识冲进咖啡厅里,满地的玻璃碎层和哀嚎人群,让她的心脏停止跳动,害怕自己看见熟悉的脸孔、

 愣愣地,她四下张望。他呢?他到哪里去了?受伤了吗?严不严重?

 老天!如果她得到安全感的条件是失去他,那么,不要了,她不要了…从此她安分、她不追求,她还他自由…只求老大别带走他啊…警笛声响起,救护车来了,慕情纠结的心哽在喉间,血的味道充斥,齿抖得太厉害,她腿软,失去他的痛苦在腔里扩散…

 然后,那一幕回来了,她跪在棺木旁,额贴上冰冷木头。

 他们说要验DNA,她说不用验,那是他,她最崇拜的爸爸,她看了他一辈子的背影,即使化成焦炭,她也不会错认。

 她又要抱住一具冰冷尸体吗?也许那个怀抱依然熟悉,可是失却温度,不复温暖。

 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
 他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,慕情猛地回头,是他…他没事!

 太了,他没事!

 跨过满地碎片,她扑进他怀里。

 靶天谢地,他没事!他好好的!他的怀抱一样温暖!她没有失去他呀!感恩呵上天,拿走她所有幸运吧!她乐意出全部,只求有他存在,她再也再也不贪不求。

 慕情抱得他好紧,不松手,紧咬的下,咬住她满心不能言喻的喜悦。

 “你为什么在这里?”

 同样的问语,同样的严厉口气,直到现在,她方才听见他的愤怒。

 “我…”僵住的语气里带著怀疑。他生气?为什么?为了她形容不来的快乐?他不乐意她保有他、不乐意她因他快乐?

 “你在跟踪我?”欧清问。

 “没有,我只是…”她急急想解释,害怕自己让他产生窒息感,他说过他受不住束缚。

 解释方始,他身旁、躺在地上的女人呻声响起,欧清蹲下身,抱住女人,他的注意力、他的温柔全给了她,亲亲她的发际,温温的笑容、温温的安慰,他告诉她没关系,他会和她并肩一起。

 “不要怕,救护车到了,再忍忍。”温柔…一个陌生而温柔的欧清。

 她是他…多心不对,但慕情猜测他们之间的情不同。

 “我会死吗?”女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宣告自己的勇敢。

 “我不会让你死。”

 他说得笃定,在冷冽的眼睛里,慕情看见愤然。

 “谢谢,我真爱你。”女人窝进欧清怀里,慢慢陷人昏

 她爱他?她在大庭广众下示爱…而他没反对她口中爱情,乐意被她的爱情束缚,恐怕他们之间不仅仅特殊。

 “你没事的,你不会有事,我不准你有事!”语毕,欧清抱起女子,冲出门外找救护车。

 慕情追逐他的背影,看着他为她疯狂、看着他为她焦忧,那是失控的欧清,一个慕情不认识的男子,他没有随意轻松、没有痞到让人哭笑下得,这才是真正的欧清?

 终于,他们一起上了救护车:终于,他们一起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;终于终于,他亲口对女人说爱,她亲耳听见…

 这意谓著什么?结束?分离?或者是要求她主动离去的暗示?该不该听懂他的暗示,或者她该装死,像母亲一样,保住自以为是的婚姻幸福?

 伫立街头,慕情看着救护车绝尘而去的方向,嘈杂人声在她耳边渐渐淡去。

 现场连线、电视转播,受伤的人…被拾上救护车,警察接手事发现场…这些情况全都进不了慕情眼中,

 在她眼前晃啊晃的,是他忧心忡忡的背影,是他质问她的愤怒,还有面对褐发女子…他的温柔。

 “小姐,你受伤了。”医疗人员走到她身边,皱眉看着她臂上的鲜血,血得太多,从臂膀问婉蜒而下,几道沭目惊心的血痕在地上凝聚成一片红。

 “我受伤了。”她喃喃重复对方的话。

 原来是受伤,心才会痛得那么紧啊…低头,慕情在地上看见自己的纸袋,那是她特地为他挑选的衣服,她绕过去拾起,抱在前,这些衣服他没穿过,她闻不出他的味道。

 护士拉开慕情的衣袖,出伤口。“子弹卡在里面,很痛吗?”

 痛…不会,痛的是心口不是伤口,那里的组织坏死,不觉得疼痛。

 慕情摇头,她的心在计较欧清眼中的怜惜,他喜欢“她”比她多…一如父亲爱慕心比爱她多。

 她为什么那么不可爱?为什么她只能是男人眼中的—点点,不是全数?

 是她的问题吗?她不够乖?她不够聪明认分?她不够听话伶俐?

 哪个人啊,谁来对她说说分明,分析她仿错过多少事情,为什么她该命运乖舛,为什么她总寻不到知心疼惜?

 “我们要送你到医院动手术,把子弹拿出来。”医护人员说。

 医院?欧清也在医院里…他会在病房前面盼望徘徊,等待医生为他带来好消息,然后一丝安心笑容浮现,和她一样,感激上苍没带走心中挚爱。

 不!她不去医院,不然欧清又要误会她跟踪,摇头,用力从医疗人员手里回自己的手臂。

 “我不痛,真的,一点都不痛。”她频频摇头,频频后退,双手紧抱住纸袋,那是欧清的,她为他精心挑选了整个下午。

 “放心,只是小手术,不会痛的。”他们安慰。

 “我没关系,回去上点葯水就行了,我会自己包扎伤口。”

 她不去医院、不看他们,她乐于当鸵岛,今天晚上他回来,她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,不去问、不去想,那么,她便能保有她的丈夫、她的安全感。

 “不行,子弹必须取出来。”对方坚持。

 慕情同样坚持,她转身逃跑,可是失血过多,头昏脑,她看不清道路,下一秒,她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昏厥。  M.vS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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